分卷(25)(2 / 2)

屋内太亮。

三排蜡烛把四周照的通明。肖覃能看见床榻上铺着的干花和喜果,幔帐上系着红绸, 桌布换成了红底金丝的,窗户上糊着明晃晃的喜字,香炉点着甜腻的熏香。

火红,暧昧,喜庆。

这一切无不昭示着一个事实这间屋子不是用来给人睡觉的, 而是用来给人办事的。至于办的什么事,连肖覃这种从不接触风月的人都明白了,旁人还有什么不懂的?

肖覃手指收紧, 沉着目光看向虞意。后者正站在床边,弯腰把干花拨到一边,空出足够两个人躺下的位置。

本王疏忽了,忘记叫他们少准备点这些东西, 碍事得很。

虞意长腿绷紧,倾身向前,捞起角落里被花淹没的枕头。

肖覃咽了下口水, 偏过头移开视线。

怎么办?

殿下这是什么意思?碍事?碍什么事?难道真的要

想什么呢。

肖覃回过神, 见虞意双臂抱在胸前, 正倚着床头的柱子看他。

没什么。他抿了抿嘴,迈步向虞意走过去, 散落在地上的干花被他踩的咔嚓作响。

两人不知哪来的默契,突然都闭了嘴,谁也不说话,谁也不出声,只是沉默着对视。

肖覃走到他面前, 微微低头,缓声问了句:现在做什么?

虞意感觉一股灼热的气息扑在颈侧,忍不住后仰,打了个颤。

喝交杯酒。他眼神躲闪,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肖覃。

嗯。肖覃嘴里应好,身体却不动,眼神也不动,一眨不眨的盯着虞意颈侧的发丝,那缕头发太磨人,肖覃吐气,它就飘起来;肖覃呼气,它又落回去。

快去。虞意忍不住催促。

好。肖覃克制着退后一步。

虞意站直身子,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,其中一杯递给肖覃。

两人对视一眼,犹豫着双臂交叠,准备喝,却觉得有些奇怪。

是这样?虞意迟疑道。

好像不是?肖覃也有些不确定,我记得章程上有写,进门后先揭盖头,而后相对坐于床榻共饮交杯酒。

两人同时看向那架婚床。

半晌,虞意试探道:你先上去?

好。肖覃端着酒杯,脱去鞋和外袍,坐在床尾一侧。

虞意紧跟着坐到他对面。

肖覃想了想,执起虞意的一只手,柔声道:殿下不必紧张。我们只喝酒,不做其他事。

?虞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。

什么叫不做其他事?

这是在暗示他?

可是可是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和这人进行到那一步。

洞房花烛夜,做点什么再正常不过了,可是虞意不想,他希望两人第一次都是心甘情愿的,不想肖覃只是因为所谓洞房花烛而被迫接受。

我知道,当然不做其他。虞意斩钉截铁地说。

肖覃闻言,自然的点点头,表情却微不可查的一暗。

殿下果然不愿。

虽然他本来也无意冒犯,更不打算让虞意因为这是成亲应该做的,而勉为其难的做他不愿意做的事。

可若是殿下愿意,他们能心意相通,能像寻常人家相爱的男女成婚一般,那该有多好。

虞意轻咳两声道:喝吧,喝完早些睡,明日还要入宫见父皇。

殿下说的对。肖覃整理好情绪,两人手臂再次相交,喉结滚动,这杯攒了许久的酒终于去了它该去的地方。

肖覃放开手臂,看着眼前的人。

暖黄的灯光下,虞意凌厉的眉眼被照的柔软,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细密的阴影,长眉舒展,脸色微红,温暖如春。

肖覃捏着杯子,感觉一股热流从小腹涌出来,奔腾着涌到四肢,顶的他指尖发麻。

他呼出口气,暗骂自己心太急,殿下不愿就是不愿,这会又热起来,难道还想强来不成?

虞意坐在对面,肖覃不敢再看,闭上眼缓了一会,再睁眼时却觉得不对

方才在席间喝了几杯酒,进门时脸上就带着几分醉意,本也正常,可这人现在却满脸潮红,连露在外面的一截脖颈,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意。

殿下。肖覃皱眉,倾身上前碰了碰虞意。

嗯?虞意呼吸有些乱,体内突如其来一阵热意涌动,压都压不住。

他抬头看向肖覃,四目相对间,两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
肖覃翻身下床,几步冲到桌前,拿起酒壶仔细闻了闻。

这酒肖覃猛的回头,看向虞意,被下了药。

想来也对。两人之间虽然暗流涌动,可在外人看来就是正常成亲,大婚之夜本该是浓情蜜意之时,担心刚成亲的新人放不开,用些无伤大雅的东西来助兴可是再正常不过了。

谁料刚刚两人各怀心思,竟一时没能察觉。

殿下肖覃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这种东西的效果本就因人而异,眼见着自己反应不强烈,虞意却越来越不对劲。

他们敢!?虞意一边燥热,一边又怒火中烧。

这些人敢随随便便就在自己和肖覃喝的酒里下药,他甚至半点都不知情,若是让肖覃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,那那他会怎么看自己?

想到这里,虞意转身就朝门外走。

今天不把敢这么做的人腿给打断,这事就不能随便算了。

殿下!肖覃着急去拦他。

外袍都脱了,又热出一身汗,这么出去不得受凉?

放开。虞意哑着声道。

别生气了,肖覃从背后抱住他,箍在怀里不让他往前走,没人陷害,这恐怕只是些助兴的药,主事的人把咱们当真夫妻,新婚之夜酒里搀点东西也正常,殿下不气了,乖。

虞意不信:这药效还不够?还想如何?

肖覃无奈。

这药的浓度确实很低,效果也不猛,甚至只能称得上是聊胜于无,可殿下偏偏对其敏感的很,反应如此强烈,倒真像是有人心怀不轨故意为之。

殿下,肖覃缓着声,安慰的顺着虞意披散的长发,别生气。

若是实在难受,明日骂他们一顿,叫他们不敢擅作主张,今日有喜,咱们就不气了?嗯?

虞意不知被哪句话说服了,肖覃只感觉怀里人由紧绷到放松,最后彻底卸了气。

别抱着我。这人怀里太热,虞意觉得自己几乎要化开,难受的挣扎两下。

嗯。肖覃犹豫片刻,退后松开手。

谁知没了支撑,虞意竟一时脱力,险些站不稳,好在肖覃眼疾手快,揽着他坐到床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