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学校,就是教孩子念书的地方,现在太平道里有许多孩子,我就让君巧和萧胡平他们,按排课室,先教这些孩子认字。”
周幼娘随着他的话,向那边看了一眼,从敞开的窗口隐隐看到了张梁、张宝儿,还有朱研昊的脑袋。
除了他们,还有不少孩子跟着老师在摇头晃脑的读诗识字。
“女孩子,也要读书吗?”
周幼娘看到宝儿,还有些女孩在里面,有些吃惊。
哪怕是在东汉,上太学,学诗书经义的,也都是男人的事。
至于女人,学些女红就够了。
似乎从古代开始,女子就没有读书学习这个概念存在,她们的日常就是学做饭,学着种植农桑,采桑制线,制衣,照顾孩子。
至于知识的传承,和女子没有半点关系。
女子无才便是德,从古至今不就是如此吗?
“当然要学了。”
张角理所当然的道:“读书可以明智,可以开阔人的眼界,无论男女,都应该接受平等的教育。”
在后世,男女平等,妇女能顶半边天,是常识。
但现在是汉末,张角话里透出的意思,还是让周幼娘感觉到了内心的震动。
似乎,心里隐隐想到了点什么。
但是还没等她抓住这个感觉深想,就被张角拖进了房间,“呯”的一声把门关上,锁好。
“夫君,你要做什么?”
周幼娘心里没来由的一慌,双手揪在一起,看着自己的丈夫,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慌乱。
一双如幼鹿般黑白分明的纯净眼眸里,写满了无辜。
“做什么?”
张角突然换了一副面孔,一脸冷笑着向周幼娘逼近。
“幼娘,这回你私自跑出去这么久,你说,我该怎么罚你?”
这句话,令周幼娘身子一抖,脸色顿时变得煞白。
她从小耳朵听到的,就是自己娘亲教自己的顺从,隐忍,从小也是被周大这几个哥哥欺负到大,家里的脏活苦活都是她一个人干。
像这次这样,鼓起勇气,做出自己的决定,还是第一次。
这也是被张角无形中给惯出来的。
张角对幼娘,实在是太放心,也太纵容了。
虽然因为忙于创业,构建太平道,而在家的时间不多,但只要幼娘想做的事,张角从不说半个不字。
相反,他还很喜欢鼓励幼娘。
久而久之,周幼娘那颗淳朴的心,都似乎隐隐活动起来。
但是……
从她回来的那一刻起,就知道,自己这次逃出去,没请示过夫君的同意,是犯了大罪。
善妒,不经夫君的同意跑回娘家,
这些,无论在东汉哪个家庭,都会引起男人的震怒吧?
一想到这里,周幼娘低着头,双手死死攥着衣角,声音颤抖的说:“这次是幼娘不对,要打要罚,任凭夫君处置……只求……只求夫君不要休了幼娘……”
脑海里,恍惚间闪过娘亲的面孔。
“幼娘,男人就是天,无论受了多大委屈,我们女人都只能忍着,千万不能杵逆自己的男人,否则……会被休掉的,被休掉的女人,这辈子就毁了……”
娘亲的声音,仿佛还在耳边回响。
泪水,从周幼娘的眼睛里,大滴大滴的坠落,仿佛断线的珍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