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氏带着叶铁牛并她公公一道回来时,路上已经悄么的告诉了这两人二百两银子的事。
这叶铁牛一进去,忙就压低了声音,生怕有人偷听似的说:“杏娇啊,你嫂子与我说了,这二百两我们是万万不敢要的,这满村都知道你要做亲,正是缺银子的时候,我家人口少也没大想头,这银子还是你们自个留着吧。若是给我们个几两,我们就当尽赚了。”
叶铁牛这一家子都是实诚人,惯都不贪便宜。
可人家说不要,叶杏娇却不能不给,只道说:“这是我与叶大花说好的,咱这做的是生意,可没有这挣了钱独自发财道理。我哥这不是还要带着嫂子去镇上买房子么,这哪哪都是花钱的地方,你们可莫与我客气了。”
说完,也不顾叶铁牛一家反对,硬是把钱塞到了他手里,忙就作势要走。
“哎,这可咋好。”叶铁牛他爹这些年把家交给儿子当家,家里是不大管,可遇到这么大的事,还是开了口:“你这闺女太阔气了,比村里的爷们都讲究。这些钱叔收的有愧,要不……你把我家这牛牵走?往后你想做啥牛奶吃食,尽管做就是,我们概是不管的……”
“噗!”叶杏娇被这话逗笑了,说:“我要这牛做什么!这酸奶方子卖了,以后就不做了,我若是想喝便上这讨两口喝喝。这银子啊,你们就安心收着,莫要想那么多。”
叶铁牛一家这才千恩万谢的收了银子,直觉自家祖上冒青烟,能得这大笔横财,唯有纪氏心思多,心下盘算这叶杏娇脑子活能挣大钱,往后可得好好围拢住她,没准人家手指缝里漏出一点,就够他们一家子嚼用。于是连连劝叶杏娇在家里头吃饭。
虽说村里两顿饭,如今晌午饭已过,但有喜事的人家也乐意摆上一顿晚上庆贺。
叶杏娇连连推拒,只说家里也要备晚饭。
苦留不住,也只得由着她去了,叶杏娇临走的时候,叶铁牛他娘刚带着午睡起的叶小翠在院子里练走道。
说来这叶小翠裹了脚,如今走两步都剜心似的疼,只若这会不多走,这条腿便废了。
小孩子怕疼不肯走,叶铁牛她娘只能拿着柳枝在后头抽打着走。
原本养得白白胖胖的小丫头如今被磋磨得小脸蜡黄。
看着小姑娘造了大罪,叶杏娇难免心疼。
“哎,没办法,这也是为了她好,赶明她就知道了。”纪氏看出叶杏娇想法,叹了一口气说。
虽说叶杏娇看不惯裹脚,可人家爹娘自有人家的爹娘的想法,且这脚如今已经裹了,再多说也挽不回,于是只笑笑却没做声。
纪氏却以为,她这话得了叶杏娇的认同,忽然将她拉倒一旁,避开了几个男人说:“杏娇啊!你这年岁大了,又是招郎,倒是不用看脚了。这幺妹如今十岁上,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,你可得跟你娘说说,这脚该裹了。”
叶杏娇没想到她说的是叶幺妹裹脚的事,这事她原就与钱氏说过,他们家万万是不裹脚的。
她的妹妹,那就得活得恣意些,绝不能被这畸形审美据一生。